中国相亲婚恋网站世纪佳缘，魔幻背后更魔幻
隋唐
2021-02-05
授权转载自｜青年横财发展会「ID：xrich666」
网×云著名音乐人太宰治先生曾在《人间失格》中说过，铁锅只炖大鹅，智者不入爱河。不过，智者却可以让你们坠入爱河，然后按人头收会员费。
世纪佳缘，就是一个智者创立的网站。而作为一个比58同城还要神奇的相亲网站，它曾迎着80后结婚潮扶摇直上，市值一度超过了2亿美元，并顺便成为魔幻新闻生产大户。读书时，她原本成绩优异，却因腿部意外骨折而被迫放弃学业。之后南下，她凭借文学功底混成了流水线上的笔杆子，成为厂妹却依然仰望星空。而这份文学天赋，日后为她的人生提供了最大的逆袭资本。然而，当年让她逆袭的“世纪佳缘”相亲网站在经历短暂高光之后，就成了她彪悍人生的B面。被越来越多的“邪典”新闻包围之后，力不从心的龚海燕也逐渐退出了公众视野。如今，龚海燕早已不在江湖，但江湖上依然有她“从厂妹到身价上亿女富豪”的传说。但令人唏嘘的是，如今的世纪佳缘倒像是网站中的《博人传》：老一代传奇已经落幕，新一代还在艰难地摸索一条全然不同的新出路。作为中国最大的婚恋网站之一，世纪佳缘每年都会发布婚恋数据报告《年度恋爱报告》，意图成为青年男女的“恋爱圣经”。
就在今年1月13日，世纪佳缘公布了疫情之下的《年度恋爱报告》：善良、孝顺、温柔、体贴和诚实成为寂寞男孩对女方最为看重的特质。另一边，期待爱情的女孩则把责任心、上进、善良、体贴、成熟稳重的男人视为“五绝好男人”。好家伙，就算咱们不鼓励物质至上和拜金主义，但是也不能直接把纯爱网剧的那套东西直接搬到现实世界里呀。君不见同样是在2021年的当下，顶着凛冽寒风坚持在人民公园相亲角的上海大妈，却已经把招婿条件从“年入百万”提高到了“一线有房（学区房）”。
△ 上海家长聚集在人民公园“相亲角”。图/CFP其实，世纪佳缘已经“离谱”了许多年。近些年，“魔幻新闻”已经成了它的土特产……2010年初，社会为“80后”的婚恋问题操碎了心。恰巧在那年的《非诚勿扰》上，女嘉宾马诺以一句“宁愿坐在宝马里哭，不愿坐在自行车后面笑”引爆网络，将婚恋市场的“拜金”现象赤裸裸地摆在了大众面前，随后引来板砖无数。此时，正在准备上市的世纪佳缘网站可没有闲着。不搞事情，它们就浑身难受。比如在2010年，世纪佳缘就曾开展过一场“名仕之约”的集体相亲活动。参与这场相亲的男士，资产千万成了基本门槛，并且要提供资产证明，还要缴纳50万元的“门票费”。资产门槛被无限抬高后，世纪佳缘在年龄的要求上“找补”了回来——28到55岁的“成功男士”皆可报名。对比强烈的是，这场活动女性的报名条件仅仅是“20~35岁，单身未婚”，而且还能“免费参加”。后来，这场活动一共吸引了50名男性，以及一众对完（cai）美（fu）爱（zi）情（you）有着强烈追求的女孩。其中也有女孩直言：“千万资产等于高素质，我算是在走捷径。”也许我们误解了她们对于千万资产跟高素质的理解，可能她们想要的是这样的“千万资产”：千万要有责任心，千万要成熟稳重，千万要善良，千万要上进，千万要体贴。一共“五千万”。其实，给富豪选妃是世纪佳缘的“传统艺能”。据《南方日报》2014年报道，世纪佳缘提供最高规格的服务费用高达176万元人民币。某红娘说：“是一个煤老板，（世纪佳缘）专门为他开了富豪相亲会，安排了几十个女孩子给他挑选，最后挑了个比他小24岁的，现在处于试婚阶段。”
除了类似的“选妃大会”，世纪佳缘的骚操作还有很多。比如为了抠出会员手中的钱，世纪佳缘的红娘们无所不用其极。曾有一位35岁的富裕女性，陈小姐，斥15万巨资交会员费后，却被介绍了一批“要么信息造假，要么别有用心”的男士。怒斥红娘之后，她被红娘一席话浇了个透心凉：“你还是要现实一点，我可以给你介绍些备胎。”不过，上述这些新闻在世纪佳缘这儿都不算“最魔幻”。要说最魔幻，一句话就能说得屏幕前的你后背发凉——当年勒索丈夫千万资金和房产，最终逼得丈夫跳楼自杀的翟欣欣，就是通过世纪佳缘网站认识丈夫苏享茂的。对此，世纪佳缘也很尽责地承认了事实，并表示配合相关部门进行了调查取证工作。毫无疑问，世纪佳缘经历了“疯狂生长”的10年。有人夸它灵活，也有人说它“野蛮”，但无论如何，满身都是“乱拳打死老师傅”气质的世纪佳缘击败了无数前辈与晚生，成为中国婚恋市场上的巨头。有人说，这股“野路子”气质，正是来自于它的创始人——出身厂妹的北大状元龚海燕。虽无李彦宏那样的美貌，亦无马云的口才，更无刘强东的豪爽，但龚海燕拥有一项许多互联网大佬都曾有过的特质——贫穷。
贫穷让她一出生就走在翻盘的路上，更让她参透“七分靠打拼”的人生道理。如果不是红娘事业繁重，也许龚海燕也会在某天茅塞顿开，写下一曲名叫《感谢贫穷》的赞歌。1976年，龚海燕出生在湖南某农村，家徒四壁。好在家中的贫困并未淹没她的才华。中考时，她以优异的成绩考入了当地最好的高中。可惜没高兴两天，她就被一辆拖拉机撞到小腿造成粉碎性骨折。为了治病，家中借债3000元，这让龚海燕那本就不富裕的家庭雪上加霜。高二时，为了帮家中还债，刚拿下省重点高中全年级第二的她辍学做起了小买卖。这是她在商界的初次尝试，成功与否已没人知道，大家只知道她随后南下深圳，在松下电子厂当起了厂妹。那时已经是1992年，改革开放的春风在深圳吹得正劲，但任风掠过耳旁，龚海燕依然在工厂流水线上岿然不动。但是，是金子在哪儿都会发光。一次偶然的机会，龚海燕撰写了一篇名为《我爱松下，我爱我家》的文章，让她意外成为厂报编辑。正是这段经历，让她想到自己的人生战场，可能还在阵阵书香之中，于是毅然回到学校继续读书。21岁那年，龚海燕以“大龄考生”身份一举拿下湖南文科状元，成功被北京大学中文系录取。后来，她又被上海复旦大学保研，人生彻底走上了“高精尖”发展路线。作为一个传统的农家女孩，大学期间，婚恋问题成了让她焦虑的“头等大事”。没想到的是，因为着急找男朋友，她竟被婚介所骗走500元钱。后来，这500块的损失成了她决心做职业红娘的导火索。说干就干。她用自己做家教挣来的钱，在宿舍里办起了婚介所。后来，互联网热潮开始在中国兴起，在得知“1000元就能做一个网站”的消息后，龚海燕自学两周编程，初步搭建起了静态网页。因为恰逢千禧年前后，她索性将网站的名字命名为“世纪佳缘”。此时，她的“野路子”天赋逐渐被发掘。为了宣传自己的婚介所，她开始在网络论坛上不断编写段子、吸睛的帖子，以及故事会般的离奇故事，然后在帖子末尾挂上世纪佳缘网站链接。没错，曾经风靡一时的拼多多“总裁文”链接，很可能就是学的世纪佳缘早期玩法：此时，她的文学天赋成为她人生的助燃剂。因为宣传帖质量高，世纪佳缘网站在短短1个月内就发展了800多个会员，而且大部分还是优质用户——大龄单身硕士、博士。但就在业务飞速发展时，龚海燕的资金链却出现了问题。此时的她已经意识到，如果要将相亲网站经营成一份事业，那么拉人注资将成为不可避免的选择。但是，谁会相信一个“爱给人介绍对象的黄毛丫头”呢？此后一段时间，龚海燕不断借钱，却接连碰壁。但神奇的是，一次死马当活马医，竟改变了她的人生进程。当时，心如死灰的她在QQ上向一位名叫“渔夫”的网友随口问了一句：“我想当网络红娘，能不能借我8万块钱。”没想到，这位网友听完介绍后，发来了8个字：“功德无量，必须支持！”很快，8万块钱就到了龚海燕手里。对比被女网友骗走了8000块钱💰的孙笑川，真是高得不知道哪里去了。正是有了这笔启动资金，龚海燕才成功创立了公司，开始规模化运营自己的红娘事业。龚海燕的逆袭之路逐渐迎来巅峰。到2005年底，“世纪佳缘”的会员数量已经达到32万人。2006年，已经有近60万人在世纪佳缘上“配对成功”；而到了2007年4月，世纪佳缘获得新东方创始人徐小平、王强、钱永强三人共4000万元人民币投资，而龚海燕也成了“中国第一红娘”。到了2010年，公司已有4000万注册会员，每年有超过200万会员能成功找到另一半。那几年，世纪佳缘网站还不是“魔幻新闻集散地”，无论你是高富帅还是矮矬穷，都有可能在世纪佳缘上找到自己的另一半。2011年是龚海燕的人生巅峰。那一年，世纪佳缘在美国纳斯达克成功敲钟上市，成为“中国相亲第一股”，龚海燕的身价也一举超过5亿。上市之前，龚海燕通过多方打听，终于找回了“渔夫”的联系方式。后来，她邀请渔夫亲自与她一起去纳斯达克敲钟，并为他兑现了8000万元人民币的股票。彼时的世纪佳缘，是一艘真正的相亲巨无霸战舰。千万注册会员和百万“成功配对”，让龚海燕成为“网络相亲文化的鼻祖”。当时正在寻找另一半的“80后”，将世纪佳缘视作通往婚姻殿堂的通途。不过，到达巅峰的龚海燕并没有预感到，此后的日子里走的全是下坡路。因为扩展太快，从2010年开始，世纪佳缘的管理逐渐出现漏洞。2012年3月，世纪佳缘发布的2011年第四季度财报显示，当季收入8860万元，同比上升了33.6%，净亏损却达120万元。整个2012年，龚海燕身边都围绕着与公司高管闹不和的负面消息。与此同时，世纪佳缘也陷入了“婚托”“虚假信息”“一夜情网站”等舆论旋涡。2012年12月25日，龚海燕对外表示，其于24日晚六点多已主动辞去了CEO职务。对于这个消息，外界传言乃“高层逼宫”。从此之后，龚海燕逐步退出了世纪佳缘管理层，也清空了自己的股票。后来，在创办91talk与梯子网失败后，“江湖”上就再也找不到龚海燕的消息了。有人说是龚海燕的离去让世纪佳缘彻底变成了“脱缰的野狗”，也有人说正是因为龚海燕身上的“野路子”风格，让世纪佳缘从出生就注定了不按套路出牌。如今，这位昔日的“中国第一红娘”已经彻底销声匿迹。也许影响了80后一代人的她，对于自己的功过是非已全然不在乎。只是，一个“野路子姑娘创办了魔幻相亲网站”的故事，不知还要被后来者传颂到何时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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